短篇小说：善良的女人 | 作者：胡敏

　　作者：胡敏

　　1

　　黑暗笼罩的坡上村，夜晚特别单调。杜鹃死心了，她决定离开这个叫人伤心的地方。

　　火车隆隆地向前行驶着，阵阵凉风吹进车窗，杜鹃感到舒畅无比，她漫无目的地翻阅着手机好友列表，一双明眸突然定格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梁爽。

　　看着“梁爽”这个名字，杜鹃的心成了碎片，很痛!闭上双眼，时光化作泪水夺眶而出。

　　学校放暑假了，杜鹃告别同事，乘坐火车，踏上回家的旅途。一个孤独的旅行者，在驶往通州的旅途中，同座的旅客是个斯文俊美男孩，他叫梁爽。梁爽一米七五的个子，壮实魁梧，身着一件白色T恤衫儿，一条乳白色休闲裤，一张可爱的娃娃脸，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烟灰的眸子里堆积着满满的笑意，带有磁性的男中音，无意中吸引了杜鹃，两人一见倾心。

　　临别时，梁爽诚恳的再三要求说：“娟，到我的家乡去看看吧。”

　　杜鹃真的去了，不顾暑假客运高峰，出行的艰难，酷暑难耐，火车，汽车，十五六个小时的辗转，终于来到了梁爽的家中。

　　当杜鹃拎着大包小包的通州特产敲开梁爽的家门时，梁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凝视片刻，杜鹃暖暖的笑着说：“梁爽，我来了!”

　　在坡上村的几天，梁爽陪着杜鹃拜见了自己的亲戚：姐姐，姐夫，舅舅，舅妈，姨妈，姑妈，表姐妹……杜鹃大方得体，真诚热情地回应着亲戚们亲切的问候。闲暇时分，杜鹃便津津有味地听梁爽年迈的父母亲用浓重的方言讲述村里的故事，陪梁爽的母亲做做饭，洗洗碗筷，拖拖地板，扫扫庭院，她很快融入了梁爽的大家庭。

　　几天时间匆忙而过。临别时，梁爽问：“在这里还习惯吧?”

　　杜鹃再一次暖暖的笑着说：“可以。”

　　梁爽半开玩笑地说：“鹃，回去后辞职吧!到我们这里一起生活好吗?”

　　杜鹃仍旧暖暖的笑着说：“你喜欢我就来!”

　　杜鹃回到通州没几天，梁爽的电话就追了过来：“鹃，快回来吧!我们家里房子快装修好了。人手不够用，你来帮助打扫打扫卫生吧!”杜鹃放下电话，便对爸妈说：“我和同事约好了，看看你们后，准备去蒙古大草原旅游。”话虽出口，心里却很惭愧，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跟爸妈撒谎。

　　爸妈千嘱咐万叮咛：“宝贝，路上千万注意安全。”

　　杜鹃说:“爸，妈，你们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完，给爸妈做了个鬼脸，斜挎着牛仔包，奔车站而去。

　　因为兴奋，杜鹃早早来到车站。没法打发时间，她便摇摇摆摆的在火车站候车室门前来回走动，不知道多久才上车。在“咔嚓咔嚓”的车鸣声中，她睡着了……

　　“新丰火车站到了!”播音员甜甜的声音回荡在车厢。她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赶忙下车。

　　梁爽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着。她刚走出出站口，两人的眼睛一亮，定格在一个点上，各自喊着对方的名字。

　　杜鹃先问：“啥时候来的?”

　　梁爽高兴地说：“好长时间了。”

　　杜鹃又说：“辛苦你了!”

　　梁爽忙说：“呵呵，应该的。”说完，接过杜鹃手中的背包，双双漫步在回家的路上……

　　梁爽妈妈看到杜鹃脸上堆满了笑，杜鹃也微笑着与梁爽妈妈打着招呼。一杯水下肚，杜鹃头戴方块白毛巾，腰系碎花粉底围裙，俨然一个家庭主妇模样打扮，拾起抹布开始擦洗物架和门窗玻。梁爽妈妈主动过去当她的下手：换盆里的脏水，添加洗洁精，跑来跑去，像个殷勤热情的服务生。功夫不负有心人，杜鹃用了四天的时间，房屋便打扫干净了。

　　一周过去了。夕阳慢慢退去，天边留下最后一片紫霭。梁爽突然拽着杜鹃的手说：“自从你走后，我无时不想你，每天晚上都梦见你!”杜鹃脸一红，羞涩地说：“我也是……”

　　正说着，梁爽猛然间一把将杜鹃揽入怀中，她撒娇地依偎着。这一刻，彼此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和身体的颤栗，害怕发生什么，又期盼发生什么。倏地，梁爽意识到了，害羞地松开了手。

　　杜鹃说：“出去透透气吧。”

　　两人顺着门前的小路逛到了村头的小山上，梁爽鼻子一酸，右手碰到了杜鹃左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发现她的双肩也在抖动。急切地抱住她说：“鹃，这次走了，啥时候才能来?”

　　杜鹃说：“放寒假才能来了……”

　　离开坡上村的当天，两个人来到火车站，在大厅的角落里找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梁爽顿了顿，把嘴凑到杜鹃的耳旁，压低声音说：“鹃，快去快回，我等你回来。”

　　2

　　杜鹃回到通州的当晚，十分认真地向父母讲述自己如何认识梁爽，两个人如何恋爱的事情。妈妈听后，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非常严肃地说：“宝贝，你傻不傻，凭你的条件谈个专科生?论学历，家庭，我和你爸都不会同意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杜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遭到父母的严词拒绝。父母的固执，坚持，她的心凉了半截。

　　从此，杜鹃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整天躺在床上，闷闷不乐。她正在思考如何是好，突然，梁爽打来了电话：“鹃，你快回来吧!我被车撞了，躺在家里上不了班，来帮帮我吧!”挂了电话，杜鹃当时脑子里‘轰’的一声，呆住了。不知如何是好。消停片刻，她拨通梁爽的电话问：“很严重吗?你等着，我立刻出发。”

　　杜鹃顾不上那么多，挂了电话，毫不隐瞒地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爸妈。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杜鹃，根本听不进父母亲的反对和阻挡，连夜赶往火车站，买了深夜两点的车票，乘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一次来到了坡上村。

　　坡上村的晚风，吹散了杜鹃一头乌黑的发丝，却怎么也吹不散她内心里那份焦躁和不安。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被车撞到的人是自己而不是梁爽，心里默默地祈求上苍，梁爽没事就好。

　　杜鹃心急如焚地赶到梁爽家，看到梁爽正躺在床上，其实并没有梁爽说的那么严重。杜鹃拉着梁爽的手，泪流满面地说：“你可把我吓坏了!知道我多担心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梁爽笑呵呵地说：“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不骗你，你会回来吗?”

　　“还说你好好的，傻样，这麽大的人了都不让人放心，叫我如何说你……”杜鹃在梁爽的脸上掐了一下。

　　“好了，先休息一会吧。明天去药店买些跌打损伤药回来，每天帮我擦擦，很快就会康复的。”梁爽不停地抚摸着杜鹃的头发。

　　接下来的日子，杜鹃除了帮梁爽洗澡之外，洗衣服，买菜，做饭，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家务和花销全包了。半月下来，梁爽养的白白胖胖，很快康复了健康。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梁爽身体刚康复，他的父亲又是心脏病复发，住进了重病监护室，梁爽和姐姐轮流照顾。杜鹃说：“梁爽，看到你那么辛苦，我心里难受，还是我替你去医院照顾吧。”

　　梁爽一反常态地说：“啊!你还真把自己当儿媳了?”

　　杜鹃看着梁爽那张严肃的脸，不像是开玩笑。迅速掩饰住尴尬，撅着嘴，假装生气地说：“呵呵，你还开人家玩笑呢。”

　　“没有开玩笑，我们全家人都反对我俩处对象，他们都说你是个麻烦，是个不祥之物，扫把星，自从与你交往，我出车祸，父亲住院，你还是走吧。”梁爽一一道出了家人的心声。

　　杜鹃沉静了片刻，反问梁爽：“和我一起过日子的人是你，不是你的家人，你懂吗?”

　　“我什么都懂，现实摆在我们面前，我有什么办法呢。要不，我们的事往后拖拖再说吧!”梁爽只好敷衍着杜鹃。

　　听了这句话，杜鹃脸色灰暗，颓然地走出房间，抱着头蹲在院子里，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好半天，她才慢慢站起身来，独自走进房间，似乎忘了梁爽的存在。梁爽跟上去，见她眼角有泪光闪动，似视而不见，爱理不理……

　　晚上，杜鹃一个人呆在家里，趁着梁爽不在，她走进屋里发现未关的电脑梁爽的QQ头像在闪烁，用手动了动鼠标打开电脑，无意间看到梁爽和他朋友的聊天记录：

　　“亲爱的，找到女朋友了吗?没有，你看看有合适的帮我介绍一下吧!”

　　“好的。”

　　“在干嘛呢?听说你找到女朋友了，是外地人?”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我怎么会和一个外地人结婚呢……”

　　看到这里，杜鹃一腔热血化为冰水，未来美好的设想全成了泡影。

　　夜里，杜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白天梁爽说的话，如沸水中的饺子，翻滚沉浮，一刻也不消停。鸡已叫了头遍，她依然头昏脑涨，无法入眠。一次次做着深呼吸，强迫自己从一数到一百，以此驱赶各种念头，让身心平静，数不到二十，思绪又开叉了。或是父母语重心长的劝说，或是他们从始至终的相识的一些细节。到今天的话语，如同电视剧反反复复地在脑子里交替呈现。

　　而今看来，只有父母亲的劝说才是对的……

　　这一夜，杜鹃哭得一塌糊涂。第二天起床眼圈红红的，杜鹃深知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梁爽，但昨天梁爽的一番话在刺激着她那颗炙热的心，她隐隐约约觉得现实再残酷，对梁爽的眷恋始终无法割舍。

　　杜鹃这样想着，精神几乎崩溃，见梁爽回家，自己还得假装镇定。

　　梁爽知道，自己昨天说的话，已伤了杜鹃的心。他心里很愧疚，有意在杜鹃旁边坐下，然后歪着头对杜鹃说：“我妈和姐都同意你到医院守护我爸了。”

　　她翻着白眼说：“真的吗?”

　　梁爽笑着说：“傻妮子!我还会骗你吗?”说完，梁爽躺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3

　　梁爽买来了海绵垫，在监护室门口的走廊里铺成地铺，与杜鹃一起，像执勤的士兵似的，寸步不离地守候着梁爽的父亲，什么蚊子叮，虫子咬，死亡病人家属的嚎啕，搅得她们昼夜难眠。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梁爽和杜鹃尽心尽力，二十多天下来，两个人被折磨得整整瘦了一大圈。

　　杜鹃对梁爽，付出了真爱。她爱他，这样的委屈，她心甘情愿。可无论怎样付出，最终没能挽回梁爽父亲的生命。

　　当医生告诉他们父亲已经抢救无效死亡时，善良的杜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不可能说没就没了，使劲用手指掐一下自己的耳朵，眼泪涮涮地流了下来。然而梁爽和她的母亲、姐姐，却无动于衷，好像死亡的不是家人。梁爽的姐姐十分淡然地对杜鹃说：“不许哭，死的又不是你爹。”

　　第二天早上，吊丧的亲朋好友们都到齐了。杜鹃无意间看到一个身着下摆短、开口大的紧身裙，臀部凸显，皮肤白嫩，黑发飘逸，目瞳闪亮，睫毛修长，穿着打扮协调，容貌俊美的年轻女人。杜鹃看着看着就觉得自愧不如。

　　这个女人屁颠屁颠地跑前跑后，指手画脚地指使着大伙干这干那，还口口声声地叫着梁爽的家人：妈妈，姐姐，舅妈，姨妈等等。

　　原来梁爽是有女人的，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梁爽的老婆。杜鹃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当她意识到，周围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自己，她不停的在心里安慰着说：杜鹃啊杜鹃，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是一个为人师表的人，在这大庭众目睽睽之下，千万不要做出让人耻笑的傻事来。

　　正当此时，梁爽的姐姐在门口指着杜鹃说：“快来帮忙包饺子，我们北方人的风俗就这样，如果谁家里有老人去世了，下葬那天要把饺子带到坟地去圆坟。”

　　杜鹃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女孩，北方风俗啥都不懂。她只好问梁爽的姐姐：“饺子是不是和平时包的没有区别?”

　　没等姐姐开口，梁爽妈妈像疯子一样，在那边咄咄逼人地大声说：“不知道包，你会吃吗?”

　　可怜的杜鹃不知所措，无所适从。她从小到大一直是爸妈的掌上明珠，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今天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从心里尊重的梁爽妈妈，竟然会当着那么多亲戚朋友的面，对她大吼大叫。

　　此时，梁爽的发小浩然实在看不下去，连忙朝杜鹃使个眼色，小声地说：“杜鹃，外面有人找你?”

　　杜鹃心领神会地跟着浩然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浩然又说：“杜鹃你太善良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在梁爽家这段时间，他们家人的所作所为你都看到了，是走是留你自己拿主意吧!”说完转身走了。

　　杜鹃叹着气，自言自语地说：“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了。”她想，现在走吧，又显得自己心胸狭隘，竟然和一个刚死了男人的老人计较。不走吧，这里又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杜鹃付出了那么多，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局。杜鹃真深感左右为难。到底该怎么办?她双眼潮湿，面对苍天默默自语：苍天啊，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当她回房间的途中，听到院子里那些女人正在议论怎么没人跪灵棚时，杜鹃忍不住走到梁爽妈妈面前，自告奋勇地说：“妈，你不用愁，就由我来给爸跪灵棚接火纸吧!”

　　梁爽妈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你算哪根葱，轮到你来跪灵棚?”

　　大伙看梁爽妈说话太欺负人了，异口同声地劝说：“七十岁的老人走了，不能一个跪灵棚的人都没有。她有这份孝心，就让她跪吧!”

　　六月的甘肃，异常炎热，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杜鹃每天裹着严实的孝衣，汗流浃背地跪在灵棚里，机械地按照主事人的意图，不断地出来进去向逝者下跪，烧香，磕头，完成各种风俗仪式。她每一次跪下，磕头都极其认真，极其虔诚，跪下的时候都是抛开软垫，磕头的时候“砰砰”有声。一天下来，额头变紫，膝盖磨破。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所有的女人全聚在一起，挨挨挤挤，满满的两大桌。那个俊俏女人也在，紧挨着梁爽的姐姐，杜鹃问姐姐：“姐，这位女士如何称呼?”

　　姐姐狠狠地朝杜鹃瞪了两眼，气愤地说：“咋了?她是我的朋友小王啊!你啥意思?”

　　杜鹃笑笑，很有礼貌地给小王打了个招呼，接着说：“小王，你忙里忙外的，辛苦你了，快吃饭吧!”

　　谁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羞得满脸通红的小王做贼心虚似的，不敢正面跟杜鹃说话，忙不迭地向大伙说：“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先走了。”说完，扭着屁股急匆匆地离去。

　　4

　　善良的姑娘杜鹃回到家里，煮好稀饭，盛了一碗端到老太太面前，等老太太吃完，收拾好碗筷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杜鹃由于劳累过度，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梁爽看她醒了，阴沉着脸不搭理。杜鹃不好意思地向梁爽道歉：“对不起，我睡的时间太长了!”说完，梁爽劈头盖脸一通狠训。

　　“杜鹃，谁给你的胆那么嚣张，小王虽然是我的前妻，可是她不辞劳苦地跑前跑后帮忙做事，吃饭的时候你却把她给骂跑了!”梁爽怒目圆睁的吼叫着。

　　“梁爽，我是冤枉的啊!你听谁给你瞎扯的?”杜鹃申辩道。

　　“我姐姐的话还能骗我?”梁爽继续质问着杜鹃。

　　杜鹃知道是梁爽的姐姐在梁爽的面前添油加醋小题大做的，也就不再说了。

　　此时的杜鹃，知道自己有口难辨，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忍无可忍地拨通姐姐梁芳的电话，哭泣着问：“姐，你为什么给你弟弟撒谎，说小王是我骂走的?”

　　梁芳在电话那头咧咧地骂道：“你没骂她，她会走吗?你还好意思质问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梁芳的电话还没挂，梁爽已怒不可遏地往杜鹃脸上‘啪’的一声打下一巴掌。梁爽还不解气，一个小时后又把姐夫请到家，在大门口正好遇上杜鹃，迎面就是拳打脚踢，把杜鹃打得晕死过去，然后还恶人先告状，报了110，告杜鹃是一个诈骗犯。

　　110的人只把他们批评了一顿，叫他们赶紧把杜鹃送医院抢救，梁爽的同学浩然也陪着去了医院。

　　第二天，杜鹃醒来的时候，睁开双眼，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竟然是浩然。浩然关心地说：“杜鹃，你可醒过来了?真是把我吓死了。”紧接着浩然就把梁爽不顾她的死活，躲在别的房间里面跟前妻聊了一夜的事情告诉了杜鹃。

　　聪明的杜鹃还没等医生来查床，请求浩然寸步不离，以防梁家人再对她下毒手。好心的浩然答应了她的请求，陪伴她偷偷离开梁家，回到了通州。

　　杜鹃一身伤痕累累，回到通州，不敢见父母，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

　　十天后，杜鹃的伤养好了。她回到学校，正赶上学校组织有志青年报名，到边远的云南大山沟里去支教。

　　得到是一瞬间的珍惜，失去是一生的追求。也许是梁爽的良心发现吧!自从杜鹃走后，他后悔!自责!内疚!每天都在想杜鹃对她的好处，他后悔不该听妈妈和姐姐的话。一天几遍给杜鹃打电话赔礼道歉，再三请求看在两个人曾经相识相爱的情分上，快点回来。他一边哭求，一边信誓旦旦地说：“鹃儿，只要你能回来，要打要骂随便你。我对天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听我妈和姐姐的话了。”

　　杜鹃想到梁家人对他恶脸相向的情景，不寒而栗，她对天发誓：再也不相信梁爽的鬼话了。

　　放下电话那一刻，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她不擦，擦也擦不尽。她蹲下身子放声大哭，不知哭了多久，抬起头，站直身子，决心报名到边远的贫困地区去支教。

　　校长说：“小杜，你来的正好，我正愁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呢。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去留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杜鹃向校长做出十分肯定的回答……

　　失恋的杜鹃，挥泪告别疼爱自己的爸妈，离开了曾经拥有的城市学校，远走他乡。

　　初秋的古墨小山村，金风送爽，桂花飘香，花团锦簇，瓜果成熟，好一派丰收的景象!在这收获的季节，杜鹃成了古墨山村小学的一名语文教师。

　　杜鹃在古墨山村小学精心打造书香班级，成立“古墨文学社”和“留守儿童之家”，领着孩子们阅读，陪孩子们做作业，用爱心感染儿童，用真情培养学生，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