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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诗歌

微型小说:邂逅初恋 | 作者:陈平均

2021-07-21 12:19:44现代诗歌
  作者:陈平均  多年以后,退休赋闲在家的赵卫国,在圣景公园散步时碰到自己青梅竹马的初恋赵小娟。“是……你?”赵卫国迟疑开口,语气里是不敢置信。

  作者:陈平均

  多年以后,退休赋闲在家的赵卫国,在圣景公园散步时碰到自己青梅竹马的初恋赵小娟。“是……你?”赵卫国迟疑开口,语气里是不敢置信。

  啊?赵小娟看清来人,笑容在脸上慢慢凝固,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傻愣住。

  “真是你啊。”赵卫国语气甚是感慨。“你……还好吗?”他犹豫着又问,眼神里满是关切。

  “唉……一言难尽啊!”赵小娟长叹一口气说道。

  “时光过得真快,一晃快五十年了。我们都是将近古稀之年啦。”赵卫国说我们围着池塘走走吧,赵小娟就跟在他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

  赵卫国和赵小娟从小一块儿长大,初中毕业后又一块儿到生产队务农,后来公社选拔文艺宣传队员,他俩又双双入选。文艺宣传队主要任务是到各村宣讲主席的《老三篇》以及汇演各种版本的样板戏。

  那年两个人刚满十八岁,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吚吚哑哑眉来眼去,两个人的心里渐渐有了另一种滋味。夏天有一次汇演结束,赵卫国骑着自行车驮着赵小娟,经过一片小树林,骑累了,他俩坐在树荫下乘凉,情绪氛围烘托到位,他俩有了第一次拥抱和接吻。

  然而好景不长,在公社书记观看的一场样板戏中,他给儿子相中了饰演主角的赵小娟。后来托媒人到赵小娟家提亲,正好邢台钢铁厂来了两个指标,只要赵小娟嫁给他儿子,小两口就能到市里上班。出嫁时她哭得昏天黑地但没有反抗,那时的公社书记在人们眼里有着绝对的权威。赵小娟只能认命。

  赵小娟出嫁时,赵卫国蜷缩在床上抽了一天一夜烟,从那时有了烟瘾。很长一段时间,赵卫国萎靡不振,直到听见征兵的消息,他像打了鸡血一下激灵起来,但令他担心的是,村里报名的青年很多,而应征名额有限。在赵卫国寝食难安的时候,村支书找到他,问他:“你真想当兵啊?”

  赵卫国回答得很干脆:“是。我做梦都想去!”

  支书又说:“这个事包在我身上,一定会给你办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具体情况会有人去给你说的。”

  第二天村妇女主任去赵卫国家提亲,女方就是村支书家的千金。支书的女儿长得挺俊,就是踮脚,走起路来不太明显,但细眺还是能够看出,村里人都知道。赵卫国为了当兵不得不答应,走之前结了婚,那时结了婚也能参军或上学。

  赵卫国戴着大红花上了大卡车,送的人在下边挥着手,这中间就有他新婚妻子,她在后面追了很长一段路,一面跑着一面喊,“记得经常往家里写信啊”;赵卫国身子伏在车的铁栏杆上,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流下眼泪。

  这一切曾经在赵卫国脑海里翻腾过无数遍,边回忆边和赵小娟扯着家常,他们不觉不由围着池塘转了三圈。赵卫国说:“我们坐在石凳上休息一会儿吧。”赵小娟顺势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他俩看着太阳西斜,花儿遇着和风,云卷云舒拂遍绿树山花,远山苍翠,近水波光粼粼,圣景公园的垂柳下一片阴凉。

  赵卫国说,退伍回来后正好赶上了安排,也是最后一年退伍军人政策性安排,就进了县化肥厂当了一名正式职工。他还说妻子在他当兵走后的第二年,他当支书的岳父通过关系把她安排到县棉麻公司,属于合同制工人,不过也不错,两个人都挣工资,一双儿女挺争气,都成家立业了。可惜儿孙满堂的好日子没过几年,妻子前年患病走了,现在我一个人过日子。赵卫国说着眼圈泛起泪花,随后他又问起赵小娟怎么不在市里,回县里来了。

  赵小娟听了赵卫国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人老了都有故土情结,女儿女婿都在市里上班,这不,他俩给我买了一个单元楼,亲戚都在老家,走动起来也方便,我就回县城住了,有时候也回市里住一段时间。”

  赵卫国问起她老伴时,她说:“九十年代后期遇到企业改制,他自愿下岗做起了生意,有了几个钱后就动了歪心思,一心想要个儿子,在外边有了人,我们就离了。不说他了,不说他了。”

  这时,他俩放眼望去,水面上有一对野鸭追逐着,激起一层层波纹,还有一只落单的野鸭孤独地啼鸣着,仿佛是在呼唤隐藏在芦苇荡里的伴侣。

  圣景公园里绿树成荫,沁人心脾,旁边的池水倒映着蓝天白云,金光闪闪,一切仿佛已经结束,一切似乎又即将开始。此时,赵卫国大胆起来,他搀扶着赵小娟的胳臂走出了圣景公园,犹如当年走出的那片小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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