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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小说:二乖 | 张晓燕

2021-03-10 18:31:33博客日记
  作者:张晓燕  小巷深处,住着一户人家,一对夫妇加上两个可爱的儿子。一溜八间红瓦房,整洁敞亮。院内花香菜青,燕子呢喃细语;院外柿子树上,一个个红灯笼高高挂起。呈一派福瑞

  作者:张晓燕

  小巷深处,住着一户人家,一对夫妇加上两个可爱的儿子。一溜八间红瓦房,整洁敞亮。院内花香菜青,燕子呢喃细语;院外柿子树上,一个个红灯笼高高挂起。呈一派福瑞祥和之气。

  这家的小儿子赵明亮有个绰号叫“二乖”,时间长了,以至于人们都忘了他的真实名字。

  二乖这个绰号缘于一部电影《墙头记》。墙头记中的张老汉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大乖,小儿子叫二乖。两个儿子自私,算计,都不愿奉养老父亲,但也没办法,两人以半月为期,轮流照顾老父亲。由于月份有大有小,经常为此发生矛盾。又到了三十一号这一天,大乖把老父亲送到二乖家的大门口,二乖家大门紧闭,任凭大乖怎样敲门就是不开。没办法,大乖把老父亲扶上二乖的墙头上,让老父亲往墙里掉,掉墙外可没人管。

  那时候赵明亮七八岁,看完电影说:“爹,等你老了,把你扶墙头上,你往哥那边掉,可别往我这边掉。”

  爹听后,脱下鞋举起,作欲打状。明亮一跳老高,窜到门外喊:“爹别打我,我把院墙垒矮点,跌不坏的。”

  童言无忌,这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二乖这绰号也作实了,从此以后,赵明亮成了二乖。

  时光匆匆,转眼之间父母两鬓染霜,去年八十三岁的老父亲去世了,老母亲有时也犯糊涂,哥在外地,老母亲就由二乖照顾。有一天吃包子,母亲嚷着,不吃自家的包子,要吃饭店的包子。二乖放下筷子,骑上摩托车到十里地以外的镇上买回包子。到镇上买包子实在是太麻烦,忙割忙种的时候更抽不开身。

  又一天,二乖的媳妇又包的包子,害怕老母亲不吃,二乖让媳妇蒸熟后,用包袱包两个包子,送给等在大门外的他。这时二乖提着包子,大摇大摆从大门口往家里走,边走边嚷着:“老娘哎,饭店的包子来了。”

  老母亲眉开眼笑地接过包子,吃得甜嘴抹唇的。

  二乖问老母亲:“饭店的包子好不好吃?”

  老母亲一边吃,一边笑着说:“饭店的包子真好吃,我就愿吃饭店的包子。”

  二乖听了老母亲的话,憋不住笑,抽身到院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前几天晚饭吃地瓜,老母亲拿起地瓜又放下,她想起二乖小时候与她的一次对话。那天,老母亲说:“二乖啊,将来我老了不用吃好的,给我热乎乎的地瓜吃就行了。”

  二乖说:“吃热地瓜得拿生地瓜换。”

  说得老母亲心里酸酸的,她竟然现在还记得。

  二乖问老母亲:“娘,你不愿吃地瓜?”

  老母亲说:“吃地瓜得拿生地瓜换。”

  二乖一愣,忙拿起地瓜塞进老母亲的手里说:“吃吧,儿子都是你的,地瓜也是你的。”二乖想,老太太这是犯迷糊,还是不犯迷糊。

  老母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吃喝拉撒全在炕上。不犯迷糊的时候常说:“二乖啊,我怎么还不死,这得拖累你到什么时候?你给我点老鼠药吃了吧。”

  一天傍晚,老母亲又叨叨这句话,二乖听后,拿了一杯红红的,像药一样的水递给你老母亲说:“这是老鼠药,你喝了吧。”

  老母亲一听,脸都变了说:“我不喝,你这么孝顺,我还没活够!”

  二乖看母亲一眼说:“你没活够,我活够了,我喝了吧。”说完仰头便喝。

  老母亲急忙夺过杯子,哭着说:“你死了,谁伺候我?剩下这些我喝了吧。”老母亲把剩下的药一口饮尽。老母亲喝完憋了憋嘴说:“二乖啊,我还要喝这样的药。”

  原来那杯红红的药水是二乖兑的红糖水。

  街坊邻里都夸二乖孝顺,可不是《墙头记》上的二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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