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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对门搬来小夫妻 | 作者:默雨言秋

2021-12-23 11:56:22博客日记
  作者:默雨言秋  住这五年了,我和对门房主只打过一次照面,从此后,不要说我这个对门邻居,就是物业管理部门收缴物业费都寻不到他的影子。  有人传言,说他是外地抄房客,买房后

  作者:默雨言秋

  住这五年了,我和对门房主只打过一次照面,从此后,不要说我这个对门邻居,就是物业管理部门收缴物业费都寻不到他的影子。

  有人传言,说他是外地抄房客,买房后走了,在等待时机赚取高价,还有人说他去了国外,这处房产也许早抛到了脑后。

  随时光流逝,他渐渐在我脑子里消失殆尽。

  一天清晨,我正在甜甜香梦中,却被门外杂乱声吵醒了。

  谁呀?好奇心促使我开了门,一个人告诉我:“搬来新房主了。”

  面对跌宕起伏的房价,我感叹原房主讳莫如深的机智,别的不说,卖掉多余房产也算智者有智。

  我想认识认识新房主人,可惜乱哄哄十几个男女,进进出出,搬搬运运,忙的不可开交,我帮不上忙,也绝不能趁热闹烧纸。

  也许人老了喜欢操闲心,直等到晚上,我还无论如何坐立不安,几次躲自己家门后窃听,猫眼张望,以来寻找时机。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对门乱哄哄人走散了,楼道安静下来。

  远亲不如近邻,近邻胜过亲人,两家即然搭了邻居,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先礼为重,我决定马上去他家拜访。

  我和老伴一说,老伴说:“好注意,马上去!”。

  就要开门,突然听到“咚咚”敲门声音,声音很轻很柔。

  我打开门,站门口的是一对三十不到的男女,看来是夫妻俩。

  我说:“你.........”

  后边话没说出来,男的先开口了,说:“我们是刚搬来的对门邻居,特意前来拜访!”

  我一阵激动。

  这年代,难免遇到如此懂礼节的年轻人:“哈哈!请!请屋里坐!”

  夫妻俩腼腼腆腆坐沙发上。

  我泡上茶,让客人喝。忙乎一阵子,静下心来,这才看清楚,男的大个子,圆脸盘,瘦长条,长的挺帅气;女的染一头波浪黄头发,皮肤洁白透红,小眼睛,虽然不十分漂亮,但很受看。

  男的自我介绍说:“他叫高健,甘肃兰州人。”他指指女的说,“他叫李丽,两人既是同乡又是夫妻。”

  我这人好打听事,顺口问:“房子多少钱买的?”

  高健说:“亲戚关系,成本价。”

  “你俩来这儿打算从事何种职业?”

  高健看看李丽,李丽说:“美容美发。

  我说:“这职业好,一本万利!”

  高健吞吐说:“刚来人生地不熟,来求你了!”

  我毫不犹豫答道:“只要我能办到,尽管说!”

  高健说:“想让你帮忙找一个营业房,以便开展美容美发职业。”

  我在这地面生活四十多年了,早年也开过营业门面,我知道做买卖讲究环境,地理位置,租金多少。我想半天,感觉阳光路周围住户多,人流量大,紧靠五千多学生的职业学院,最合适美容美发营业。

  话一出口。高健夫妇很满意,一个劲说我有眼力,是经商内行。

  人年纪大了,搁不住几句好话,我瞬间飘飘如仙,不能自己,不管人家愿听不愿听,把自己的老黄历滔滔不绝讲一遍。

  位置好只是初步,营业房呢?

  “虽然阳光路营业房很多,目前没有空闲房子,近期也没听说有打算转让的租户。”

  听我一说,小两口刚才还喜笑颜开的脸蛋,瞬间阴云密布,李丽甚至唉声叹气。

  正沉默,无可奈何,老伴插话说:“前段时间张杰嫌房租高,不是打算换套小面积营业房?”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明花暗又一村,我咵老伴说:“神诸葛,关键时刻还是你!”

  老伴也乐了。

  高健夫妇喜笑又挂上眉梢,四只晶亮眼球祈求巴巴看我。

  我却高兴不起来:“张杰需要的小面积营业房那找啊?”

  老伴见我犯嘀咕,又出主意说:“让张杰去咱那套营业房,咱退出来不干了,这套给高健!”

  “唉!也是,年纪大了,要干到哪是个头!歇歇!”我一口应允。

  高健夫妇差点儿蹦起来,千恩万谢,说:“谢大爷,谢大娘!”

  我说:“谢啥!远亲不如紧邻吗!谁让咱们有缘搭邻居!”

  李丽说:“是啊!是啊!知恩图报,日后一定报答!”

  老伴风趣的说:“我俩年纪大了,还少不了麻烦你呢!”

  李丽说:“放心吧,一定像对待自己父母一样,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第二天清晨,我找到张杰,把交换营业房的计划和他一说,张杰挺满意,张杰说:“我和高健谈谈细节!”

  好事总算办成了,我欢欢喜喜回家,立即告诉了高健夫妇,并说:“张杰打算和你们谈细节,快去吧!趁热打铁好!”

  我坐沙发上泡一杯茶,美滋滋细品,老伴高兴的说:“老了老了,又做一次活雷锋,胜造七级浮屠!”

  刚说完,“咚咚”敲门声。我开了门,高健夫妇站门口,一脸忧郁。

  我问:“谈的咋样?”

  高健说:“营业房到满意,张杰要十五万转让费!”

  我听了头都大了。张杰胃口好大!这不是明宰人吗?

  我说:“转让费这么高,这是发不义之财!”

  老伴儿说:“张杰死扣,不行你找他去!让他降降价格!”

  我想想也是,我安慰高健夫妇说:“你先等,我去去就来!”

  回来时,高健两口儿正坐沙发等我,见我来了,两口儿“腾”站起来,急不可耐的问:“咋样?”

  我说:“我营业房五万折合他五万,剩下十万元的转让费,张杰答应了!”

  老伴儿叹气说:“现在时兴,没办法!”

  我说:“你们赔不了本,以后不干了,转让费也不会低于十万。”

  开始两口儿满意,嘀咕一会儿,又颦双眉,愁苦苦样子。

  老伴儿说:“咋样?还高?”

  李丽好半天才吞吐说:“不是嫌多,我们刚买房没这多钱。”

  我听了,心里犯了嘀咕,没钱早说呀,没有金钢钻,就别拦瓷器活!我说:“不行的话,找个偏僻地方先干着!有了条件再回来!”

  高健愁闷半天才说:“家父患重病,孩子还要上学读书,都急需钱!唉!”

  老伴儿信佛,听不得别人诉苦,转过身偷偷抹起了泪。

  面对此情此景,我心软了,说:“是啊,当务之急是能赚到钱,赚不了钱,一切都是空谈!”

  话音未落,老伴儿一跺脚说:“有办法了,我把给儿子买房子的钱,拿出十万你先用!”老伴说话坚定,历来家里她呼风唤雨,说一不二,我即使有意见,也是嘴上抹石灰——白说。

  老伴儿气壮山河一锤定音,说:“这样定了!”

  开业这天,高健夫妇特意请我俩去饭店搓一顿,我和老伴不顾年迈,跑前跑一上午,还包了两千元贺礼红包。饭后,为增加理发店人气,当了一天托,坐理发椅上,让高健夫妇慢悠悠理发,吸引人们的眼球。

  晚上,老伴儿说:“李丽手艺还行!”

  我说:“年轻人手脚麻利吗!”

  老伴儿突然想起了啥,说:“人家才开业,咱不能让人家白理发,送他们五百元钱吧!”

  我说:“咱给他当了一天托,累的够呛,他还要钱?”

  老伴儿说:“人家才开业,缺钱!”

  老伴儿敲开了高健家的门,不一会儿回来了。我笑着问:“咋样?人家不要吧?”

  老伴儿压低嗓音说:“推让几句,收下了。”

  不知道咋回事,我心里突然有种异样感觉,但无从找出一丝缘由!

  一晃一月有余,这天晚上,老伴突然说:“理发店咋样了?咱该看看去!”

  要不是老伴提醒,我还真忘记了,虽然也遇到过高健夫妇,也没问问。

  第二天清晨,吃了早饭,看看太阳升到了一杆子高,灿烂的阳光从窗户映射进屋里,老伴提一个布兜,打算先去理发馆,回来顺路买点菜。沿着车水马龙的马路往北走,沿街好几家理发馆,可能是星期天的缘故,店里排满了前来理发的人。

  老伴满怀信心的说:“高健夫妇理发馆差不了!”

  我说:“他那儿地块好,理发的更多?”

  站在理发馆对过,我和老伴惊呆了:高健理发馆里泠泠清清,两人坐那儿打闹喜戏呢!

  我问:“咋没客户?”

  高健夫妇异口同声说:“有,刚走!”

  老伴不放心的说:“收入咋样?”

  高健胸有成竹的说:“挺好的,这样下去,一年挣三十万有把握!”

  我和老伴松口气。

  其实,不是为了那十万元钱的事,高健夫妇好了,邻居我脸上也感觉光彩。

  晚上,我和老伴正要休息,“咚咚”敲门声响了,开了门,高健夫妇站门口,身后跟着一个六七岁孩子。

  “不是孩子在老家吗?啥时间来的?”

  高健说:“孩子才从老家来,要在这儿上学,由于不是当地户口,学校要交二万元押金,说毕业时返还。”

  我说:“孩子在身边读书,花点儿钱放心。”

  李丽吞吐半天,才说:“真不好意思,攒了几万元钱,本来打算还你,昨天家父患病又住医院了,现在手头紧!”

  我想说啥,老伴呛话说:“好说!好说!从我这里先拿用!”说罢,去屋里拿钱了。

  这天清晨,一爬起床,天空阴云密布,远方雷声隆隆,天气闷热的要命,要下雨了。

  我和老伴来到楼头乘凉,这儿微风习习,凉爽宜人。

  一抬头,看见高健夫妇手提大包小包往街上走,看见我俩,喊一声:“大爷,大娘,刚才敲你家的门没人,在这儿呢!”

  我问:“这是去哪?”

  李丽一脸痛苦,哽哽咽咽说:“家父病故了,奔丧!”

  这是很不幸的事,我催促说:“快去赶车吧!”

  高健夫妇匆匆走了。

  老伴突然大喊道:“孩子呢?我给你看几天!”

  自从上次见到孩子,再也没见到影子,上学下学也该回家来吧!两口儿奔丧咋不见孩子呢?

  高健,李丽也不回头,回一句:“跟我们一块儿走!”

  一个月后,我和老伴到滨海城市串亲戚,街上闲逛时,老伴突然指着马路对面营业房惊讶叫道:“你看,你看,那不是高健夫妇!”

  我顺她手指方向望去,高建和李丽正在一所“吉日开业”营业房为两个老人理发呢!像上次为我和老伴理发一样,慢悠悠的动作。

  他们不是奔丧去了吗?咋来了这儿?一连串问号在我脑海浮现。

  高健夫妇也看到了我,放下手里的理发工具,跑出来热情的握我的手,儿女一样亲热。我用疑虑的眼神看他,高健夫妇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解释说:“奔丧回来,本来打算回理发馆,不想朋友新开业,要求来为他们捧场,唉!盛情难却啊!”

  从滨海城市回来路上,我对老伴儿说:“我看这事不简单,咱要想的多一些!”

  老伴儿说:“高健夫妇家在这儿,能跑哪里?别疑神疑鬼来了!我信佛,以善为本,平白无故怀疑人!是罪过,罪过啊!懂吗?”

  一个月眨眼过去了,依然没看见高健夫妇的影子。

  缴纳房租的日子到了,街道管理员几次上门催促,都找不到人。我一天敲对门几次,也是不见回声。我感觉事情复杂了,和老伴商量,决定两步走,第一步,给滨海城市亲戚打电话,让他去滨海那个高健理发馆看看他俩还在不在那儿。另一步,到社区把情况如实说明一下,毕竟社区负责这一带安宁与和谐,我们每个居民都有责任。

  当天晚上,滨海城市亲戚打来了电话,说那个理发店关门了,社区正通过各种渠道找人呢。

  我一听事情浮出了水面,连夜把社区的人找来,社区请开锁师傅打开了对门门锁。我大吃一惊:屋里空荡荡,所有东西都搬走了。

  我叹息:“唉!好心没好报!人啊!”

  老伴儿坚持说:“他们还有房子,骗人可能性不大!”

  社区一名知情人说:“自从房主几年前去了国外,这套房子没进行任何买卖交易记录。”

  “唉!唉!”我后悔莫及,为这事一天没吃饭肚子还饱饱的。

  还是老伴儿肚量大,也许信佛缘故,她笑呵呵说:“一辈子没读书,老了老了,拿到了“社会大学”毕业证书,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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